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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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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靈薇對趙如萱從來都是沒有好臉色的, 且她重生後從來不管別人怎麽想, 只自己高興就行。只點點頭算是應了,話也沒有一句。

她這樣的態度, 卻恰恰讓張氏滿意了些, 張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兩母女, 吃穿著鎮國公府裏的東西, 還嫌不夠,妄想嫁給嫁給江淮岳。

趙如萱始終太年輕, 她隱隱嫉妒的看向蕭靈薇肚子的目光,落入了蕭靈薇和張氏的眼裏。

蕭靈薇眉心微微一皺,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肚子。

她不會讓她的孩子出事, 前世就是因為沒有孩子,她在鎮國公府不怎麽站得住腳, 才對江淮岳的妾室一再退讓, 對老夫人和張氏塞過來的妾室通房忍氣吞聲。

如今不同, 她成親後對吃食格外小心, 她的丫鬟裏有個前世背叛她的,被她早早找了理由發賣了。如今的丫鬟除了香柳,另外一個是她重新選出來的,會些醫術,對後院陰私的藥物尤其精通。

想到前世, 蕭靈薇冰涼涼的目光掃了一眼周沫兒。這位對她的死, 出的力氣可不少。且她能生, 手段還不錯。在江淮岳後院百花齊放的時候, 還能生下兩個兒子,其中一個還是庶長子,且兩個兒子都平安長大。可見她的心思縝密。

周沫兒似有所覺,擡眼看了蕭靈薇一眼,正對上她陰冷的眸子。

心裏一突,這位又想到什麽了?就知道該離他們遠遠的。這一靠近,該不會又讓她想起不如意的事情了吧?

“表嫂的肚子裏有小寶寶嗎?我能摸摸嗎?”趙如萱似乎有些好奇,慢慢靠近蕭靈薇的椅子,在她身邊坐下了下來。

蕭靈薇身子微微一動,這麽多人面前到底忍住沒有給趙如萱難堪。只身子往另外一邊讓了讓。

就是這微小的動作也讓趙如萱尷尬的紅了臉。她本來已經伸出了手,如今尷尬的落在半空。

沒有人幫她下臺階,趙如萱眼神一轉,看到站在一邊的江成軒和周沫兒兩人,笑道:“表嫂,你有消息了嗎?”

又道: “表哥不用去給舅舅請安嗎?快點去,表嫂在這裏你盡管放心,待會兒來接就行。”

她說得也有道理,江成軒確實要去給江蜀請安,且現在不是請安的時辰,他一個成年男子站在這裏到底尷尬。

周沫兒又不好去前院書房請安,書房這些地方一般人是進不去的。特別江蜀的書房,張氏也不能進。更別提她這個兒媳婦,還是個庶出的。

看著屋子裏的情形,周沫兒有點後悔剛才沒在老夫人處多呆一會兒,讓江成軒先去了前院再一起來這。

不過來都來了,說這些有點晚,她只要小心些,應該不會出什麽事。

於是,周沫兒朝江成軒微微點頭。

“母親,兒子去給父親請安,先告退。”江成軒起身道。

“去吧!半個月不見,你父親大概是很想你這個孝順兒子的。”張氏淡淡道。

這話就有些諷刺了,當初江成軒派人告訴江蜀纖玉的事情,讓她格外氣憤。看看旁邊挺著肚子的纖玉,她覺得刺眼得很。

江成軒只點點頭就出去了,似乎默認了她說的江蜀想他的話。

張氏看著江成軒的背影,又是一陣氣悶。轉眼看到坐在一旁的周沫兒,似乎找到了出氣的。

“沫兒,你們在莊子上日子過得如何?”聲音柔和,裏面還有壓抑不住的怒氣。

周沫兒假裝沒察覺,道:“夫君在那裏身體好了許多,大夫說,對他身體有好處。”

所以,搬回來什麽的,您就別想了。

張氏確實想讓他們搬回來,要是回來,就是在她的掌控之中,召之即來揮之即去。如今這樣,想找個出氣的都找不到。那倆庶女跟悶葫蘆似的,說什麽她們都一聲不吭,說得狠了就開始哭。被江蜀知道了,又該說她善妒不賢,沒好好對待庶女。

且她也做過兒媳婦,自然知道住在外面不用請安,不用伺候婆婆,還沒人管。也不知道當初離開的時候江蜀給了多少銀子?要是還有銀子,是個女人都想過這樣的日子了。

“我就是怕你們伺候的人不夠,莊子上的人都是伺候地的,哪裏會伺候人。不如,我這裏帶兩個丫頭去,做些粗使活計,也是好的。”張氏似乎是一片好心。

“母親,媳婦和夫君沒能侍奉您,已經很是不孝,不敢再勞煩母親憂心,至於伺候的人,母親還是自己留著,讓她們伺候您,就當是媳婦和夫君的一片孝心了。”周沫兒站起身,微微一笑道。

張氏一噎。

她好心好意送人,如今卻成了周沫兒對她的孝心。

“二妹妹說得對。”趙如萱突然接過話頭。她雖不喜歡周沫兒,卻也不見得多喜歡張氏。

趙如萱和江淮岳的婚事,要不是張氏阻攔,說不定早就成親了,要是順利孩子都有了。

雖然老夫人說過,阻攔她婚事的是江蜀和張氏,但她們母女都覺得江蜀再怎樣和她們都是血親,不會這麽絕情。不約而同都把帳算到了張氏頭上。

她慢慢長大,這些日子她也漸漸明白,她的身份確實差,雖她平日裏都吃穿用度都是鎮國公府嫡小姐的份例,也提升不了她的身份,且因為她的吃穿用度,不少有意提起婚事的人家都放棄了她。

江淮岳對她來說,不僅是愛慕的對象,還是她目前能嫁的身份最高的人。可都因為張氏和蕭靈薇這兩人毀了。

“二妹妹和表哥如今住在外面,本就侍奉舅母,送些人伺候舅母本就是應該的,舅母可不能拒絕。”趙如萱笑道,說話間還眨眨眼,一臉活潑俏皮的模樣。

周沫兒住了口,這位大小姐又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,現在又叫她二妹妹,剛才不是表嫂麽。

趙如萱面上說笑,餘光看到蕭靈薇嘴角不屑的輕輕勾起。心裏一陣戾氣升起,她不就是身份好些,要是沒有她……

忙壓下心裏瘋狂的想法。江淮岳那麽喜歡她,要是她死了,不是得記著她的好一輩子,別人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。趙如萱看向她的肚子,要是她不能生孩子……

不能生孩子,就得納妾,為了孩子的身份名正言順,還得是貴妾……

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,趙如萱站起身道:“舅母,時辰不早,我先回了。外祖母午睡的時候還要我給她讀書才能睡著,說不定已經等著了。”

張氏嘴角抽了抽,這樣的借口沒法拒絕,她也不想拒絕,走了才好。

“去吧!要是耽誤了你外祖母睡覺,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。”

趙如萱一笑,退了出去。

周沫兒低著頭坐在桌子前,攪著手裏的帕子盤算著江成軒還有多久回來,想著待會兒不如去留仙樓用膳?進一趟京城可不容易,她得坐半個時辰的馬車。

她這裏沈默不語,那邊的婆媳其樂融融,相處得一片和諧。

外面突然傳來嬤嬤的聲音,就是初秋的娘的聲音,周沫兒許久都未聽過了,這會兒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,楞了一下才想起來。

張氏讓她進來後,她擔憂的眼神輕微的掃了一眼周沫兒,就轉回地上,低著頭道:“是淩風院的丫頭,非要見二少爺,奴婢說了不在她還不信,在外面糾纏不休。”

聞言,張氏和蕭靈薇都了然一笑,看向周沫兒,張氏笑道:“不過是一個丫鬟,不如一起帶著,放在府裏做什麽?”

“母親也說了,不過是一個丫頭,主子吩咐她在府裏看著,居然膽大妄為到跑到另外一個主子的院子外面糾纏,這樣的丫頭媳婦可不敢再要,母親看著辦吧!”周沫兒淡淡道,話裏的意思就是隨便張氏處置。

她心裏已經大概有了人選,估計是書房的那位伺棋姑娘,如今按捺不住了。當然,也可能是張氏的手筆。

“讓她進來,問問清楚再說。”張氏吩咐道。

周沫兒越發肯定是張氏的手筆,以前周沫兒雖說是清暉堂的丫鬟,偶然間也聽過張氏的手段,敢跑到她面前去蹦噠的人,一般都沒有好下場,大多都沒到她面前,就被她身邊的人收拾了。

“奴婢見過國公夫人。”

果然是伺棋,她跪在地上,時不時用餘光掃視屋子裏的人,似乎是有點失望。

“你為何在外面糾纏不休?”張氏淡淡問道。聲音雖淡,卻讓地上跪著的伺棋抖了抖。

“奴婢想要找自己的主子,聽說在墨賢堂,這才過來求見,外面的嬤嬤說,奴婢的主子不在,這才吵了起來。”伺棋縮了下身子,鎮定道。

周沫兒越發覺得是張氏的緣故了,普通丫鬟還能見她的面?怕早就被嬤嬤打出去了,還進來稟告什麽。

“你主子在那裏,你跟著她回去吧!”張氏淡淡道。

顯然已經不悅。

地上的伺棋感覺到了,看到周沫兒後雖心有不甘,也只好跪謝後起身站在周沫兒身後。

這意思是要跟著她去莊子上了?

周沫兒有點明白了,伺棋要是在外面求她或者江成軒,大概是不能被帶去莊子上的。如今這樣,不帶怕是不行。

想到這些,周沫兒面色不變,只要江成軒站在她這邊,一個丫鬟算什麽,塞一百個丫鬟帶回去都是一樣的。

“母親仁慈,只是家有家規,一個奴婢不安守本分,竟敢跑到當家主母院子外面糾纏不休,知道的是因為兒媳,不知道的還以為誰都可以見當家主母,還不會被罰。今日媳婦要是帶著毫發無損的伺棋出了墨賢堂的院門,馬上就會被鎮國公府的上上下下的仆人知道,要是都跟著有樣學樣……”

周沫兒說著站起身,不理會伺棋越來越蒼白的面色,福身道:“媳婦請求母親責罰,實在不敢開這個先例。淩風院的丫鬟不守規矩,是媳婦這個主子沒有教好,媳婦自罰半年的月例。”

張氏噎住,讓她懲罰,周沫兒已經自罰了月例,雖大家都心照不宣,那點月例不夠花,但是名頭有了就行。

再罰就是那個丫鬟。周沫兒說得冠冕堂皇,也是有道理的,不罰確實不行。

“念在她也是忠心耿耿,想要見到主子才如此行事,就打十個巴掌。”張氏淡淡道。

伺棋豁然擡頭,顯然有些意外,卻不忘求情,“噗通”一聲跪下道:“夫人,奴婢有錯,求夫人輕罰。奴婢願意自罰月例。”

“這是你不守規矩的懲罰,能得國公夫人親自下令,也是你的榮耀。”周沫兒淡淡道。

張氏冷笑一聲,不看地上的伺棋。對著邊上的嬤嬤點點頭,伺棋就被拉了出去。

很快,外面就傳來啪啪的聲音,是有板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。

周沫兒嘴角隱晦的勾起。

待伺棋再被拖進來時,衣衫不整,釵發淩亂,臉頰紅腫不堪,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嫵媚的模樣。

周沫兒上前,站在因為跪不住而趴在地上的伺棋面前,輕聲問:“還敢不敢胡亂行事了?”

“奴婢……不敢了……”聲音斷斷續續,說話間還有血跡從嘴角流出。

張氏看了皺眉道:“拉出去收拾一下,好讓二少夫人帶走。”
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江成軒這時走了進來。

周沫兒身子微微一僵。雖她打算給伺棋個警告,今日張氏懲罰伺棋,確實是她推波助瀾,要是這個丫鬟對江成軒非比尋常……

“少爺……少爺,救命……”伺棋見到江成軒,連滾帶爬的過來,想要抱住他的腿。

江成軒就見到地上一個不成人樣的丫鬟朝自己爬來,忍不住就避開了。他本來是想踢開的,但是張氏在這裏看著,他要是踢開一個人,就算是個女子,大概張氏也要懷疑了。

伺棋抱了個空,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,哽咽道:“少爺救救我……”

江成軒疑問的目光看向周沫兒,發現她似乎有些僵硬,拉握住她的手問:“怎麽了?是不是嚇到了?”

周沫兒擡眼看著他擔憂的眸子,心裏奇異的靜了下來,靜靜看著江成軒道:“那是伺棋,她剛才不知怎麽的跑到墨賢堂外面求見,跟嬤嬤糾纏了一番,母親憐惜她忠心耿耿,讓她跟著我們回莊子,是我求母親罰她的,家有家規,淩風院的奴婢不能開這個先例……”

“你做得對。”江成軒對著她一笑,笑容和以往一般無二。

周沫兒心裏的擔憂忐忑都沒了,取而代之的是喜悅。她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。

這番動作自然落入了邊上的張氏和蕭靈薇眼裏。

張氏淡淡一撇就轉開了眼,蕭靈薇就是幾乎掩飾不住的不憤和嫉妒。

她憑什麽那麽命好,上輩子做妾做得風生水起,幾乎做到了妾室的巔峰。這輩子不做妾了,雖嫁了個庶子,卻能得夫君如此疼愛遷就,那全然的信任是她和江淮岳之間沒有的。

出了墨賢堂,江成軒拉著周沫兒上了馬車。

後面的伺書欲言又止,喜詩可還扶著受傷的伺棋呢。

出了鎮國公府,伺書到底忍不住追上前,道:“少爺,那……伺棋怎麽辦?”

“找個大夫給她看看,帶回莊子上養傷,養好了再來稟告,沒有別的事情,不要在我面前提她。”

說完就扶著周沫兒上了馬車。

他的一番話盡數落入了後面不遠處的喜詩和她扶著的伺棋耳中。

伺棋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。

喜詩皺眉,搖了搖她道:“暈什麽?有膽子背叛主子,還怕這點打擊。這也就是少爺仁慈,換了別人,打死都有可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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